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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文章是由本班文藝女青阿姍撰文

坐在從樹林往蘇澳的4154區間火車上,姐妹們分從板橋、台北、南港上車;初時車上人頗多,待火車過了汐止、從地下鑽出得見天日後,人便少了;姐妹們聚合第五車廂分坐左右兩側長椅,不遠處、學長和許久不見的明堂已聊了起來。

非假日的車廂,空曠得很,陽光自窗外灑入、一派的悠閒;隨著車廂規律而有節奏的晃動,我們的談天說地也像火車綿長蜿蜒的鐵道,一會兒跌進回憶裡,一會兒聊起兒女經,總有說不完的話題。

張寶發完手工皂,柔慧分享她做的紅棗糕,上回沒出席的素春帶來禮物:竟是她八十好幾的母親為大家車製的班帽。白底藍綠的小碎花布,一帽多用,素春示範著;天冷做圍脖、拉到頭髮上成髮帶、戴在頭上變帽子!秋菊,有著孩子般的心性,一拿到手、翻過來翻過去把玩起來;我等異口同聲說辛苦老人家了,素春答道:老人家做得很開心,有種被需要的成就感!

火車慢慢開,停靠東北角的每一個小站,站與站之間、流動在窗格子裡的是綠野山脈;車廂內,有著美麗好心情的我們,談笑間時間彈指便過!待到福隆下車,竟已坐了一個半小時!

一行14人租了單車,在店家「鄉野」買了著名的福隆便當,便整裝待發;只見姐妹們個個有備而來,拿出遮陽帽、太陽眼鏡、口罩、袖套和手套,包到最後只露出太陽眼鏡;騎在路上還聽見年紀與我們相仿的一群女人羨慕的說「人家佩備齊全耶,怎麼我們沒想到!」,原來她們只有草帽和太陽眼鏡!

從車站出發,今日陽光甚好,天空是淺淺的藍,白雲悠悠;我們騎在不寬的柏油路上,兩側不及細看的綠樹叢生,倒是單車一輛接著一輛,像接力似的;沒有呼嘯而過的汽車喇叭聲,只有我和我自己賣力踩踏鐵馬的喘息!

約莫騎了15分鐘便到了舊草嶺隧道北口處,停在一木作涼亭稍事休息,不遠處見手搖台車與舊火車頭展示,還有一些裝置藝術;涼亭外下了階梯有一斑駁磨損紀念碑,碑前寫著「故吉次茂七君之碑」,碑後另有文章:(網路查到碑後的全文,感於吉次君年紀輕輕便壯志未酬身先死,遂抄錄全文供姐妹們參閱)

吉次君係福岡縣人 就讀於明古屋高等工業學校

畢業後任職於鐵道部 旋及志願從軍一年 獻身軍旅

官拜陸軍砲兵少尉 退役之後立即復職

時值宜蘭鐵道工程動工之際 被遴選為現場工程總監

日以繼夜辛勤工作 三貂嶺及草嶺二隧道之能完成 端君之努力所賜至鉅

然在工程中竟罹黑水熱 病發僅四日 藥石罔效

於大正12年1月27日 溘然於此逝世得年三十有四 嗚呼哀栽

工程同仁商議特立此紀念碑以資永懷 並告慰君在天之靈也

大正十三年十月九日草嶺隧道完成之日

在涼亭待了會兒,結束在智美陽光般的燦爛笑容與極其柔軟的劈腿特技裡,遂重新整裝往隧道裡騎!

「舊草嶺隧道」全長2167公尺,從新北福隆通往宜蘭石城,也是台灣民謠<丟丟銅仔>裡的火車山洞。建於日據大正十年(民國10年、西元1921),穿越草嶺山脈,工程艱鉅困難、歷時3年完工,終於大正十三年(民國13年、

西元1924)2月貫通;是當時台灣最長的隧道。後因單線通車不敷使用,於民國75年(西元1986年)另建新草嶺隧道,舊隧道遂封閉閒置近20年。東北角暨宜蘭風管處歷經多年的努力,將舊草嶺隧道規劃為結合歷史、文化、觀光的「鐵馬隧道」,拆除磚塊,並在98年8月10日正式開放,以自行車騎一趟隧道所需的時間是15至20分鐘,步行則須30分鐘以上。(網路)

福隆屬隧道南口、以磚牆砌成的圓拱洞口,石塊壓頂,青苔點點、滿是歲月風霜,已然燻黑的石額上,以蒼勁筆跡書寫「制天險」。

騎進隧道,暫別暖暖冬陽;沁涼空氣撲面而來,只覺涼爽全無陰溼感。沿著畫有軌道意象的地面騎行,耳中傳來「丟丟銅」歌謠與不時的火車汽笛聲;瓊惠向我努努嘴,示意我看看牆面;見紅磚砌成的圓拱牆面,磚色已暗淡,沉靜的見證著時光流轉,隧道的百年歷史!中途穿過一圈亮亮的光圈,是新北與宜蘭交界處,吸引不少遊人停下拍照。

約20分鐘,遠遠的洞口已見亮光,出了隧道口,已抵宜蘭石城;山景瞬間變成海景,回頭張望,洞口石額書以「白雲飛處」四個大字。是吧!遙想當年火車一出隧道,豁然開朗;有陽光、大海、藍天,白雲飛過,遠遠的龜山島若隱若現,想必是我等現在的心情,說不出的愉悅!

正等著還流連在隧道內的同伴,大樹下一眼瞥見瓊惠優雅的吃起便當,她說:「妳們説出了隧道就吃便當阿!」我說不是,還要往前騎到石城漁港的觀海亭,讓無敵海景配福隆便當;海景更美、便當更好吃!聰明學長饒是細心,不時清點人數,騎前騎後,又騎進隧道尋人;終於大伙兒都出來了,繼續奮力騎踩單車,上上下下;為了避開石城觀景台的人潮、單車潮,要去上回探路時發現的秘境,石城漁港的觀海亭。

觀海亭裡只有一個貌似當地人的男子正講著手機,見我們一群人便自動讓開;忙不迭坐下,打開有名的福隆鄉野便當,有豆干、鹹菜、滷蛋、滷五花肉片、香腸、炒高麗菜等,菜色豐富,一個只要50元。許是餓了,多數人吃個精光,雖然引來一隻三角臉、土黃色貓在腳邊喵喵討食,吃素的柔慧把剩下的吃食給了貓;養貓的張寶提醒不可,人的吃食過鹹會造成貓兒腎臟負擔、柔慧遂作罷!

吃罷坐著吹海風、賞海景,太平洋海水就在腳下,海浪不時拍打嶙峋豆腐礁岩;不遠處綠色山巒起伏,近處港口漁船泊著;好友就在身邊,說著、笑著;這人生風景極致的美好!為了趕火車,也想留時間在車站吃個石花凍,沒停留太久便循原路回去;吃了甜品或搭自強號或搭區間車回台北,期待下次美麗的聚首

PS:不久前看的韓劇「第二次二十歲」,享受每一個「現在」,就是人生最好的 “present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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